两方吵的不可开交,谁都不让谁,有人提议将王相绑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大多数都是文臣,武将均戍守在外,要么就是没有兵权在手,更没有人敢上前推开明德殿的大门,最后僵持不下又不了了之。
然后他们就把汝灵王提溜了过来。
汝灵王都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被迫面对一众大臣,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两股战战。
“这……这跟本王没关系啊,本王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立储不立储的,本王不知道啊。”
“这些日子,王相频繁进入王府,都同你说什么了?”
“这……”慕潜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
关大人一见立刻捕捉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立储!”
“不……不是,本王……”慕潜支支吾吾着,更加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忽然外头有人来报,“彭宜王进京了!还是带兵进的!”
“什么?!”王相身后的大臣皆惊讶。陛下是生是死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下又来了一个彭宜王,更加棘手。
况且私自带兵入京,这可是大罪!
“宫门将领是谁?!居然没有拦住!”王相怒道。
“是……是罗将军打开了宫门……”
慕翎正在杏林殿看书,全福在一旁添茶,忽然听到了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声音由远到近,再到远,朝着明德殿的方向而去。
玉五自房梁而下,“回禀陛下,鱼入网了。”
慕翎放下书本,冷笑一笑,眼下甚至有隐隐地兴奋。
全福开始心慌起来,他知道要宫变了。
“你好好待在这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去,朕将玉七玉五留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带你从暗道出去。”慕翎站起身衣,准备去暗道前往明德殿。
“陛下!”全福下意识地拉住了慕翎的袖子,他忽然感到有些害怕,不想让慕翎离开他,他怕慕翎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朕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慕翎亲了亲他的额头,拍着他的手背予以安慰。
全福一点点地松开了双手,看着慕翎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得厉害,也心慌地厉害,他迫切地希望陛下能平安回来。
这些日子,彭宜兵力快马加鞭赶往了京都,围了皇城,特别是明德殿。
王相脸色阴沉,“彭宜王,你这是要造反啊。”
“这怎么能是造反,陛下如今被奸佞挟持着,本王自然要来解救陛下。”慕啸笑道。
“彭宜王,陛下如今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一旁的赵深连忙上前撺掇道。
“是啊,王相,方才那些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打开门看一看,若陛下安好,咱们也能放心,若陛下不好,那就杀了罪魁祸首为陛下报仇。”
“对!然后再立新王!”
“一个刚即弱冠的小子,哪里能成为新王,只有彭宜王才担得起!”
不知道是谁扯了这么一句,向着彭宜的那些人纷纷附和,逼着王相与其一党的臣子,令他们骑虎难下。
而刚刚被提留过来的慕潜,此时正哆哆嗦嗦地窝在一旁,离彭宜那些人都远远地,生怕接下来的突然情况会使他们抓了自己做人质。
说着,便有一堆士兵冲上前,对着这些阻拦开门的文臣门亮出明晃晃的大刀。
王相首当其冲,不惧大刀的威胁,直直地瞪着慕啸,慕啸被她瞪得心里发毛,怒道:“还不快动手!”
士兵得了主子的命令立刻就要将刀砍下,忠心护主的侍卫与身后的臣子都纷纷上前,和王相一起抵抗。
就在刀即将落下的时候,忽然被飞来的短匕割断。
再一看,明德殿的大门已然被打开程泛站在门口维持着飞刀的姿势,再往后,他们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朕居然不知道,皇叔竟如此关心朕,关心到不惜从彭宜赶来,朕真的是感激涕零啊。”慕翎皮笑肉不笑道。
“那是假的!本王听闻西沅有一秘术,可制□□,让人戴上逼真无比,但这□□最怕油了,只要用油泼一泼,便可知真假!”慕啸先是一愣,但很快震定,甚至一点儿都不害怕,笃定了这个人就是假的。
“放肆!陛下圣体岂是你想泼便能泼的吗?!”苏义挡在了慕翎的面前,呵斥这些想以下犯上的人。
“你一个阉人,贱太监,也敢拦着彭宜王!”
慕翎对“贱太监”这样的字眼极其地敏感与厌恶,恨不得将赵深的嘴都给撕烂了。
他狠狠地瞪着赵深,赵深被他这样的气势莫名地吓了一跳,就像是真的帝王一般。
然而就在他们对视的空档口,就有人上前拉开了苏义,一大桶油朝着慕翎的脸泼去,围在身边的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拦,就算是来得及,也没法挡着油泼到陛下的脸上。
大团的油渍泼在慕翎的身上、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过了许久,众人都没有瞧见面前这个人的脸有被融去的迹象。
渐渐地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陛……陛下……”泼油的万大人满脸惊恐,两只脚都站不住,直接跪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赶忙跪下,原来还盛气凌人的慕啸一党,现下各个身抖如筛。
苏义连忙拿着帕子给慕翎擦拭脸上的油渍,但油渍太黏腻,根本擦不掉。
慕翎推开了苏义的手,道:“彭宜王,胡闹也得有个界限,你私自带兵入宫,欲图谋反,对朕图谋不轨,其罪当诛,来人!”
“来人?”慕啸定了定心神,冷笑着道:“整个皇城都被本王围了,你还有哪儿的人?”
慕翎觉得好笑无比,笑他天真,笑他愚蠢,他啧啧了两声,嘲讽道:“曾有人说过,彭宜王这人头脑简单蠢笨无比,起初朕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当时大雪漫天,你以为刘跃封的兵被突然爆发的暴风雪埋了,被匪患杀了,可你怎么就不派人去谈探一探虚实呢。”
慕啸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因为他看见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了许多官兵,将他们这些企图造反之人统统围住。
方渐青走了出来,前来汇报,“陛下,宫外的乱党已悉数控制,刘将军正在看守着,彭宜王,你已经孤立无援了。”
见此情况,方才还跟着慕啸与赵深身后的各位大臣纷纷上前,哭爹喊娘地说着自己是被蛊惑,被冤枉的,甚至爬到了慕翎的脚边祈求,却被程泛一脚踢飞。
“一起带走!”
此事发展地很快,慕啸被以造反的罪名处置,赵深则被凌迟处死,死前受了许多折磨,而剩余参与造反者都被论处,流放的流放,株连九族的株连九族,这是慕翎登基后的第二次朝中大扫荡,肃清蠹虫。
赵深被判罪后,老侯爷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也去了,本该有个风光大葬,但被儿子所累,只得草草了结。
勤政殿内,慕翎看着呈上来的奏章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