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看在眼里甚至欣慰,还有一种吾家小子初长成的自豪感。
宴席之下一片祥和,所有的大臣极其家眷均出席,就连好几日前被责罚的安平小侯爷都来了。
“怎么不见安平侯呢?”
赵深起身跪下,“回陛下,家父身子不好,还在家静养。”
“哦,原来如此,老侯爷这身子骨真是越发的不行了,朕让林太医去瞧瞧……”
慕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深打断,“家父只是年纪大了而已,大夫说好好修养即可,就不再劳烦太医了。”
“也好。”
“前几日小侯爷在安平侯寿宴上殴打如大人,被陛下责罚,不知这伤好些了没有?”一位大臣打趣道。
“自然是好些了,若是不好,小侯爷这番哪里做得住啊。”另一位大人附和道。
“要说还是陛下宅心仁厚,出了这么个事儿居然只是轻轻地打几下板子。”
“到底是安平侯府的后人,陛下感涕安平侯府有从龙之功,自然不忍重罚。”
赵深听得拳头握得死紧,仇视地看着他,“曾大人,你有空在这儿说三道四,不如去管管你的儿子,听闻他在醉仙居眠花宿柳,被其夫人发现殴打了三条街,满京都都知道,多丢人啊。”
底下的人忍不住嘲笑,有的还知道掩嘴笑,有的就明目张胆地笑出声,臊得那位曾大人满脸通红,还欲吵嘴,相互揭短,但被慕翎制止了。
言罢,大家纷纷来给陛下敬酒,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见了底,墨笛见状端着空酒壶下去了。
坐在堂下的赵深放下酒杯也跟着出去了。
不远处的汝灵王妃忽然忍不住干呕了两下,一旁的汝灵王十分关切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问“怎么样?”
汝灵王妃笑着摇了摇头。
慕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皱起了眉头,“汝灵王妃这是又撑着了?御膳房的菜肴就这般好吃?”
他看着满桌子同往日宴席别无二致的菜色拧起了眉头,就这也不至于回回都撑着吧。
苏义也朝着他们的方向望去,思忖着,道:“陛下,奴才瞧着,这次有些不大像啊。”
慕翎的眼神亮了亮。
吃东西想呕吐,除了吃撑着了,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外便是可能怀孕了。
于是慕翎有些喜悦地吩咐苏义,“等散了宴席,去找个太医过去好好瞧瞧。”
“是。”
全福也抬眸望去。
还想着陛下为何这般关心汝灵王妃是否有孕呢,便看见温媛公主正兴奋地向他招手,全福跟苏义说了一声便走到了小公主身边。
“这些天皇兄实在是看得紧,我都没同你说过话呢,我送你的毛领可都喜欢?”小公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全福坐下。
但全福觉得这样于理不合,便跪在了一边,“喜欢,但是有些送给了朋友们。”
“哦,没事儿,”小公主随性道:“本来就说了,你要是不喜欢送人也可以的,反正我那儿多的是,你若是还想要,赶明儿我让人再送一些过来。”
全福连忙摆手,制止了小公主大手笔的行为,“够了,够奴才戴好久的了,不用再送了。”
小公主想了想,“也是,今年冬天快过去了,等来年,我再给你送。”说完又推了一小碟子糕点过去,“你尝尝,御膳房的新品,我刚刚瞧见你在皇兄身边一直盯着看呢,想必也是想吃的。”
全福只是觉得那糕点做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罢了,居然还被公主捕捉到了,但他也没有拒绝,确实有点儿想吃,“多谢公主。”
他拿了一小块,掰了一点点放进嘴巴里,忽然整张脸儿都皱巴了起来,这糕点中看不中吃,酸涩的很,他都快吐了,但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囫囵个儿咽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接着他把糕点推远了一些,不想再看见。
小公主撑着手,一边吃着小豌豆,一边看着歌舞表演看得正起劲儿呢,忽然道:“全福,你说这宫里的美人儿这么多,皇兄为何不立后纳妃呢?”
场上的舞姬随着奏乐翩翩起舞,露出妖娆妩媚的身段,媚眼如丝,看上一眼都要将人的眼神吸进去一般。
“陛下,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吧。”全福也不知道,陛下已经弱冠之年,为何还不娶妻,说他不行可他又行得很,明明也是个有欲.望的人,娶个皇后,纳个妃子不好吗?
“全福,你瞧瞧那个人,”小公主凑过来一些,给他指着宾客席的一个女子,“我之前听人说,皇兄去王丞相家里参加他孙儿的满月宴,盯着那个姑娘看了许久呢。”
全福顺着小公主的指的方向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粉裙的女子,恬静美好,举止之间有端庄典雅的气质,嘴角的一抹笑意更是添了几分可爱。
“不过,好像前些日子定亲了,真可惜,皇兄也真是的,喜欢的话为何不纳入宫呢,虽说林将军官职不大,但是做个小小的宫妃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偏偏叫别人占了先机,可惜,真可惜……”小公主不断地说着“可惜”,她是真的惋惜,她很想让皇兄能找个可心的人。
真可惜啊,喜欢的人娶不到,可不是可惜吗……
全福忍不住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陛下,他正在一杯接一杯地饮酒,视线正好落在那位林姑娘身上,看了两眼后又移开了,停留在他的身上,全福错开了眼睛,一时慌乱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把糕点塞进了嘴巴里,又是一阵酸涩,酸得他要呕出来。
“唉?”小公主忽然发出了一声惊讶,看了看那位林姑娘,又看了看全福,几相对比之下得出了什么来,“这么瞧着,她与你倒是有几分相像呢。”
小公主看着全福,眨巴眨巴着眼睛,惊喜道:“真的啊,特别是鼻子和嘴巴,要不是因为你是小太监,我都要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
不知道为何,全福听到这句话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有些难过,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