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陆子野垂着头，喉咙里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兰汀动作微顿，停在椅子跟前。见他这个样子，也慌了神，“为什么！你还好吗？”

陆子野艰难地朝外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有…电…”

是电椅？！

兰汀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差点无法呼吸。

“我马上帮你断电！马上就好，你再等一等！”

他绕着椅子走了一圈，在椅背的一角找到了亮着红光的按钮。兰汀按了下去，红光灭了。

陆子野的身躯仍在轻颤，肉眼依稀可以分辨出频率减弱了些。

“没事了，我关掉了。”兰汀轻声对他道。

解开了束缚住他的皮带，陆子野没了固定，上身如同断线的纸鸢从半空中栽了下去。兰汀吓的魂都要飞了，忙揽住他的肩膀抱进怀里。

接住人之后，兰汀忽然一阵后怕，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接住陆子野，他就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兰汀能感觉到陆子野是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一动，就抖的更加厉害了。

兰汀半抱半扶着他，焦灼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能动吗？”

“我想站起来……但是没有力气了。”陆子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为什么我使不上劲了，好冷啊……怎么突然变冷了。”

陆子野的衣服湿透了，额头上仍在渗出冷汗。他贴在了兰汀的皮肤上，身体本能追逐热源。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低沉磁性，变得轻飘飘的，像云朵一样，要从他手里飘过。

兰汀鼻头一酸，差点要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更用力地搂住了陆子野，帮他传暖，“现在还冷吗？还冷的话我去帮你找衣服过来。”

陆子野把头埋在了兰汀温暖的小腹上，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好点了，但是我有点困了。”

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陆子野都没有再说话，身上颤抖的肌肉也慢慢平息了下来，气息也逐渐变得平缓。

兰汀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难过的情绪像涨潮的海水涌上来将他淹没，从未觉得四周变得这么安静，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别睡好不好，陆子野，求你了。”兰汀带着哭腔说道。

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同伴的死亡，但这样浓重且强烈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替了自己，陆子野也不会坐上电椅，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间接害了陆子野。

如果陆子野因为而死，兰汀想，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释怀，愧疚将永远存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