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橙又不傻,薄洺肯定也没地儿去啊,他房子都抵押了人住哪,还不是得住自己那二十八寸的出租屋。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露出瘦弱的上身,所以可以放开了吃。他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起了床,拖着拖鞋下了楼,眯缝着眼睛带着困意买了豆浆和包子。

卖豆浆的大娘说,“哟哟哟,最后两个包子,本来给我家狗狗安仔留的,你要就给你吧。”

余橙还又放下一个包子,“别呀,不能因为我亏待安仔啊,告诉安仔这是他橙哥给的,让它下次见到母的别那么怂。”他这几天过得和北京的老大爷们一样惬意——除了起床的时间比他们晚了那么四五个小时。

余橙提了包子,口里啜着吸管吸豆浆,从裤子口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怎么半天又开不了?

门里响起了脚步声,过来给他开开,余橙愣了愣,嘴巴离开吸管,两滴豆浆粘在下巴上。

“大哥你不是又给我换锁了吧?”

“是。”

“叫开锁公司比给我打电话方便?”

“不是,是上次的锁不好看。”

“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我还没看,要不一起……”下巴上的豆浆被一个纤长的手指抹掉了。

第41章

春节联欢晚会播了一个下午, 余橙家那床前摆着的小沙发也就够两人挨着挤在上面, 腿挨腿肩并肩的。

余橙看了一会儿就瞌睡了, 头往薄洺肩膀上倒,薄洺也没推开,好像还在欣赏京剧表演。余橙没羞没躁地用头发蹭了蹭他脖子, 只听薄洺说,“这段孩子们念的词儿,’吾辈正在年轻‘好像霸王别姬里有。霸王别姬你看过吗?”一低头, 余橙困困顿顿的,含糊嚷“看过看过,张国荣和梅艳芳……”

薄洺低头闻了闻他头发,真的……不咋好闻。但是怎么说呢, 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 久而不问其臭。

薄洺把头靠沙发上,“那是胭脂扣,你要没看过,等这播完了咱们一起看看。汪导不是说让咱们回来继续看同性片子么,学学戏骨怎么演的,保持感觉。回去之后还有不少我们的戏份。”

余橙“嗯, 嗯…… ”哈喇子也流出来了。

薄洺是舍不得推开他的, 只能拿纸给他擦擦,不一会儿鼾声也起了。薄洺自己也躺了一会儿。

余橙一躺躺到七点, 突然惊醒,嚷嚷着要下去吃酸辣粉。拖着拖鞋也没穿袜子就下来, 薄洺本想多说一句,人早就泥鳅似的溜出去了。

到了楼下余橙坐在酸辣粉那小店里狂往嘴里塞,辣了就倒醋,酸了就搁辣椒,吃得不亦乐乎。薄洺却觉得身后有点不对劲。

趁着余橙在吃,薄洺转头看到后面那小桌坐着一个低头喝水,戴着帽子的老者,对方偶然抬头,和薄洺对视了一眼。

“你是不是嫌我们大排档不干净,汤里的油是地沟油,”余橙看薄洺不怎么吃,穿着拖鞋的脚踩在长条凳上就开始嘴里呜哩哇啦吸溜着粉条。旁边的店主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和几个食客面面相觑,店主被那些灼灼的目光烧得有点心慌。

薄洺动了动筷子,但还是没吃两口。食客都低下了头,店主才在旁边喘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