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进门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然后问:“老妈,药吃了没有?”
“什么药?”徐华芳盯着电视屏幕问。
“降压药啊。”
“不用吃了,”徐华芳目光碌碌:“吃了也降不下来。”
明朗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妈这突然变脸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莫名其妙:“新换的药、药不合适?那要不要再试试其它的?”
“不是药的问题,是想不想吃的问题。”徐华芳继续不冷不热。
“为什么不想吃?”明朗觉得有问题:“您……担心钱的问题?”
“没有,”徐华芳木滞道:“原来觉得穷归穷,但活的挺带劲儿的,但现在不是了,突然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什么了,活的累。”
明朗权当老妈对生活状态感到绝望了,以为她老人家又是因为看了什么催泪电视剧,身入其境无法自拔,走到她面前蹲下,手放到老妈那半截儿腿上,坚定的说:“妈,我活着是为了您,您活着也是为了我,我们娘儿俩就、就是相依为命了,一辈子的您、一辈子的我,别……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些狗血电视剧随便看看打发一下寂寞的中老年时间也就算了,自我代入感别那么强。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憋住没敢说。
几句话简简单单,却像闷棍一样敲在徐华芳心上,她内心有种石沉大海深恶痛绝的绝望,但又心疼自己儿子……其实不是心疼,是矛盾,当中还带着点儿被横刀夺爱痛失心头好的嫉恨。
她对明朗的下半生没有任何要求,找个善良的女人一块儿过就行,其它没条件,她的要求都这么稀薄了老天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她?派个男人来把她儿子截胡了算怎么回事?!
明朗看见茶几上放着一袋腌萝卜条,这才想起来是刚才老妈从咸菜坛子里给阚齐捞出来的,“哎哟,我把这东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