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仰头,“我们刚巧用我们的二十余人去换他们的二十余人。”
周征问,“什么时候换?”
宋裕瞧了一眼天色,大片大片的红云自西边开始浮现。被他们盯上的那个营帐里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又陆陆续续有士兵回营帐,他们怀里都抱着祭祀用的衣裳,还有一扇獠牙鬼面具。
“现在。”
宋裕起身,拍了拍掌心的尘土。
一行人跟着他起身,手上都拎着明晃晃的刀子。
“那个人是?”
蒋锳不解地看着营帐后头那个小心翼翼用刀子划开一处孔隙,正往营帐里用竹管不知道吹些什么的中原人。
那人长衫青衣。
看着像个学儒的。
周征道,“梅四雪。”
蒋锳张大了嘴巴,梅四雪这个名字时早在她幼年的时候就曾听过。用毒,用药,天下无双。这人还曾建过一个听雪药庐,在江湖之上很有名气。可惜的是,在他是游医之时,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还很多。但听雪药庐建成后不到半年,江湖之上就没了他的故事。
有也只是说他被仇家追杀而死。
周征知道蒋锳在想什么,所以低笑一声,“他还活着。”
“好好地在军营里活着。”
“他有一身好医术,却怀璧其罪。心术不正地想找他用毒杀人,得了不治之症的想找他求个九死一生。他图清净,所以就躲到军营来了。”
周征将目光搁在不远处。
见那梅四雪用药散将胡人军营里的一众将士迷晕后,眼神同宋裕交汇了一瞬。
“上?”
“走。”
一行人匆匆上前,蒋锳本也想跟着过去,却被周征的近侍按在了荒草堆里。
“周征!”
蒋锳咬牙,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他若不想她来,早些说就是了。如今来了,又把她摁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看好她。”
“这是军令。”
周征没看蒋锳,只是淡淡地对那个摁着蒋锳的近侍开口。
她钻的那个篱笆墙能进不能出,如若当时就让她回去,势必会惊动周崇焕。周崇焕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张臣民,但身为主帅,他绝不会允许周征和宋裕带人行这等险事。所以当时若让她回去,怕是此刻他们这一行人早就被周崇焕拎回军营,军法处置了。
那等情形下,他自然是要带着她来的。
而眼下他们要闯的是胡人的军营,不是儿戏。
“蒋锳,好好待着。”
“你听话一点,等回了京城,本世子可以考虑将答允你做一件事。”
周征很少温声细语地同人说话,对蒋锳已经是例外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