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厚,如果你父亲下次又打你,你就告诉他,你将来会成为万户侯的。”
周芙没骗他,那个提不动兵器走两步就喘的少年后来确实变得比他父亲还要厉害,功勋卓著,入相出将,贵比王侯。
可惜,他耳背,又没听清,周芙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只听见回过神来的蒋厚对着马车笑骂道,“周芙,你这丫头又骂我是个猴子。”
蒋瑛和周芙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认为蒋厚得找个大夫治治耳朵。
从永州到上京一路会经过很多的山,山路崎岖,但开满野花,漫山遍野,一片姝色。
周芙前世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只顾着练字,她琴棋书画在一众姐妹中见长,唯独字写得很丑,宛若鸭爪。为不在宋裕面前丢丑,她一路从永州练到了上京。
而这一世,周芙只想倚着蒋瑛。
倚着她看山看水看月色。
这是多好的景色啊。
这又是多好的岁月啊。
她们无忧无虑。
她们风吹不倒。
天塌下来都有父兄顶着。
这真是她们最好的年岁了。
而她们的父兄外出征战多年杀伐,也是希望天下千千万万如他们一般大小的少年也能拥有这样的好年岁吧。
……
行过冀州城,从沧州一路北上便到达了京城。车辇入京,凭借着王府腰牌,在城门口的时候并未接受检查。
但车辇行至会极门时,几个禁卫却坐在高头大马上拦住了他们,腰牌和手敕这些东西轿夫都一一出示了,但为首的禁卫督头就是要周芙和蒋瑛下辇,想要瞧瞧里头有没有人。
这明摆着是皇帝给淮南王府的下马威。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这位弟弟依旧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依旧疑心比本事大。
“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