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至于身边的氛围有多奇怪,与他无关。

微妙的尴尬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聚餐。

众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老牌饭店二楼大包厢,吃喝取乐。

霍初宵和大部分同学都极其生疏,甚至算得上有过节。他其实早就不把当时的那些排挤放在心上了,毕竟当初比起学校生活,更艰难的是在家度日。然而架不住有人心虚,尤其在知道他如今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出落得自己更优秀后,就连一句道歉都显得不堪。

霍初宵云淡风轻的态度甚至加重了这种羞耻感。

所以整个饭局里,那些最活泛的男生谁都敢劝酒,就是不敢劝霍初宵的酒。就连看到他酒杯空了,帮忙续个杯,都要没底气地问:“需要么?”

霍初宵用手指把酒杯推了推:“谢谢。”

别人这才敢倒酒,却也不敢倒苡橋满,点到为止。

终于有人借着酒劲,想跟他为曾经的事情道个歉,一句对不起把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憋得脸红脖子粗,然而霍初宵认真看着他,片刻后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

“请问你是?”

他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对不起”他的人的姓名。

那人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慌乱、还有点恼羞成怒,却又不敢责备什么,只能继续厚着脸皮道歉,承认一些已经于事无补的错误。

“……还有,当年你和祁朗的事情……”

他这一说,周围有几个本来想要佯装不在意的人,注意力都控制不住地落到他们俩身上。

难道当年霍初宵真的对祁朗求而不得,闹到要自杀的地步?

那现在眼看霍初宵如此出色,祁朗又该是什么心情?

几个人都忍不住想到。

而那个道歉的人还在继续:“……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祁朗当年接近你,只是因为我们打了个赌,赌他花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让你对他……”

周围几人听得眼睛都要脱窗。

他们可是一直以为是霍初宵赖在祁朗身边不走的啊!

而作为当事人,霍初宵却只是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知道。”

他终于正眼看了那人一眼,“你是想要为曾经做过的所有事向我道歉么?没用的,我已经不在乎了,也不可能给你原谅。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愧,想要的得到什么赦免,建议现在开始研究时空穿梭机,回到当年,向那时候的我讨要谅解。还有……”

霍初宵非常诚恳地对他道:“你在我面前站着,很碍事,我现在想出去抽根烟,可以让开么?”

霍初宵终于从那个无聊的包厢里撤出来,他走到饭店二楼的一个小露台,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不远处繁华的街景和满天星光。

夜风习习,体感温度比实际更低一些,霍初宵紧了紧外套,点起一根烟来。

他其实烟瘾不大,除了有时候绘画海马体不够活跃,需要尼古丁刺激,他只有在真的感到烦躁时才会点上一根烟。

细烟烧出薄荷的清凉味道,萦绕在独处的霍初宵身边。

他独自靠在露台边,留下一个分外漂亮的剪影。

祁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他踱步上前,在距离对方不到三米的位置被发现。

霍初宵警戒地回头看他,眸光冷冷。

“有事?”

祁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事才能找你?我和你应该还没有生疏到这种境地吧。”

霍初宵转回头,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祁朗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在露台边缘,冰冷的石台更衬托出他被酒烧热的体温。

“终于回国了,见见老情人,不行么?这段时间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你都不回复,我当然要当年讨个说法。”

霍初宵:“我不是你的什么老情人,也没义务就不接你电话这件事阐述原因。”

祁朗还是笑得眉眼弯弯,柔声道:“这么多年了,还生我的气呢?”

霍初宵简直要发笑,他反问:“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别人,被别人骗得团团转,到底该怎样反应。”

“别这么说,初宵,当年即便我和你最初的原点起于一场欺骗,但我们在一起相处时的快乐全都是真实的,不是么?别告诉我,你当年能有那么好的演技,一看到我就……”

“够了!”霍初宵难得动了怒。

他其实脾气真的很好,轻易不会对什么人生气。但祁朗就像是故意在挑战他耐心的底线一般,说着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却还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最让他生气,或者说伤心的,就是祁朗并没有说错。

当年他还被蒙在鼓里时,和祁朗相处得真的很快乐。或许算得上是他学生时代最快乐的日子了。

如果那一天没有到来的话……

霍初宵控制不住地按断了手中的香烟。小小的火星子陨落、破碎,最后熄灭。

“祁先生,我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见。”

他转身要走,祁朗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初宵,为什么要结婚呢?离开那个人,我们坦诚相待,再谈一场不从欺骗开始的恋爱,不好么?”

霍初宵转过头去,看着祁朗那张绝对算得上深情的脸。

“祁朗,你才是天生的演员。”

他冷笑道,“要不是我在十八岁时就看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现在也会被你这副模样打动。”

他狠狠地甩开祁朗的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不过是想把我当做一个玩物,一个可以抢夺的战利品,用来证明你的魅力,和卓绝的演技罢了。”

霍初宵说罢,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只留下祁朗一人站在原处。

而黑暗中,光芒只够打亮祁朗的半张脸。

他在仅存的光线中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霍初宵,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霍初宵看透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然而乐趣不就在于此么?攻陷一个看透他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到早已猜到的陷阱里,这才有趣呢。

至于那段碍事的婚姻,对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祁朗甚至等不及想要会会那个所谓的,法定丈夫。

作者有话说:

小声bb:写祁朗和小霍这段时,总是联想到很多狗血古早渣贱文……然而我们并不是(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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