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疼痛迫使奇俢浑身战栗,虚汗如瀑。他颤抖着,紧紧咬着牙关,却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喊叫。
骨与肉的分离,是极致的痛楚。
奇俢大口地吸气喘气,满心悲凉间,却是忍不住痛笑起来。
他不敢睁眼,不敢看无数人快慰的眼神,他是罪有应得的恶徒,没有一个人会怜悯的。
恍惚之间,奇俢好似回到了小的时候,他和毕孚在九重天追逐嬉戏,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二弟,跑快一些啊,晚了就赶不上明霞仙子织彩霞啦!”
——“兄长,你又偷懒不念书,天后娘娘会骂你的呀!”
——“怕什么,母后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你想不想看织彩霞?”
——“我想的……”
——“那就跑快一些嘛!”
嬉笑与景象都湮在了风声里,奇俢在那一刻好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感到无数金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心底的寒。
“抱歉兄长……是我食言了……”他喃喃地低语。
他没能如约做一个恪守本分的仙官,没能如约辅佐毕孚看仙界太平万载。
金光大作,他的意识也在漫天的灿色中消亡。
诛仙台上犹如下了一场金雨,光芒褪去后,他也消失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