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皇说笑了吧。”毕孚冷淡地平视着他,右手端在身前,长而挑的眉扬动,“自立天地共主,荼害仙族百姓。这难道不就是奇皇赠的「贺礼」吗。”
戏谑而疏离的语气,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奇俢嘴唇嚅嗫,又好似被胶半粘,半天也张不开口。
半晌,他嗬然奔溃般,抱头蹲下身:“对不起……对不起……”
泪与涕横流,奇俢痛苦万分,不断地用手敲击着脑袋:“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做的。”
“世上的人,在败落之后,都说自己不是有意为之。”毕孚很轻地笑起来。
“二弟,从前小的时候,你教我读书,说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有责任担当,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立于天地……立于天地……”奇俢颓然,苦笑着抖动肩膀,眼泪流进嘴里,咸而苦的滋味顺着喉咙淌进心里。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立于天地,一个被魔引控制,犹如疯子一样祸害天地的罪人。
苍天不公,既让他自幼心智清明,又为何开这样大一个玩笑,亲手摧毁自己的道义。
可已经摧毁了,又为何再度让他清醒,沉浸在无度的愧疚和痛苦里。
奇俢笑得脱力,末了只是对毕孚摇头:“兄长,我不是想求你原谅。我的确是罪无可赦了,死去……反倒是最好的解脱。”
昏暗的环境中,二人对视着。
毕孚深吸一口气,慢慢握紧了袖子里的手。
“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
“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