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刚过,后院的大小夫人们躲在屋中小憩,院子里寻常侍候的婢女们也躲懒三两两聚着谈天。
高槐深竹的一处园子里,五个年轻婢女围坐着,邱肴和林书贤坐在中央,磕着瓜子翘着脚,耳朵高高竖起听她们说话。
左侧的婢女垂头叹气,挑拣着掌心里炒做焦糖色的瓜子,一面咔嚓嚓地啃着,一面抱怨。
“秋灵夫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早晨我不过是端给她净面的水稍烫了一些,她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顿骂。”
她身旁的婢女道:“上回不是说凉了,怎么这回又说烫了?”
左侧婢女哀怨着:“谁知道呢,她原来也不过是个舞姬,又不是什么大家出身的小姐,怎么就有那一身矜贵毛病。”
邱肴翘着二郎腿,宽大的襦裙遮垂在脚边,恍若不经意地问:“这个秋灵夫人也是舞姬出身吗,我们院子隔壁的墨衣夫人也是舞姬,奇皇大人好似就爱这一口。”
左侧婢女揶揄:“可不是吗,后院里的大小夫人,就没几个正经出身的。仗着有几分姿色,得了一时宠爱,在我们这些婢女面前都是耀武扬威,非打即骂。”
林书贤咔哒咔哒地磕着瓜子:“是吗,我们是这两日才来的,也不甚清楚。还以为魔界同其他地方一样,后院多是世家的女子。”
右侧一婢女小声笑起来:“香菊姐姐有所不知了,其实魔窟中好些世家对奇皇大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也没什么心思送女儿进来拉拢关系。”
她朝四周望一眼,压低了声音:“毕竟那位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魔人,非要弄什么仙魔统一,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仙界。这不,打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打下来,遭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
“可不是吗。”左侧婢女叹一口气,“我哥哥随军去了仙界,一点消息也没有,都不知是生是死,家中人日日提心吊胆。”
说至此,婢女们声音越发小,抱怨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