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裹挟着一身寒气一步步走过来,垂下眼皮时如同闲暇蛰伏的猎豹,只消一眼便会让人汗毛倒竖,一身常年身居高位熏染出来的气势。
温燕珂敛了敛眼皮垂下眸子,他认得他。
前两日他曾想登门拜访侯府,但门口的小厮得了主母的话只当没他这人,小厮见他一直守在门外,便不耐烦骂了两句,正此时那人正好回府,小厮怕他没眼力惹怒了那人,一急便推了他一把。
温燕珂乃是一介书生,一个不慎便被推倒在地,正此时便见到那人纵马从他身边路过,像是根本没看见他般,马蹄扬了他一脸的灰尘。
来之前他做足了准备,将这满府上下之人的底细都摸了个透彻,自然知道他就是侯府的嫡孙虞机,手握兵权风头正盛,是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太尉,自然也早就知道他身边站着的女子是虞机的表妹。
“你怎么来了,表哥?”巫棠原本坐在温燕珂床头,此时站起身,望着他的视线心头突地跳了下,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这身钗裙,又或许是白天听了两段像是话本中的故事的缘故,让他此时心里也升起了颇为戏剧性的错觉。
让他有一股,诡异的、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巫棠后两个字声音渐渐隐了下去,他实在很难对着虞机叫他表哥,似乎是因为知道虞机是女子的缘故,他一见到对方就十分不自在,本能想要躲闪对方的视线。
“见你久久不回去,怕你出什么事。”虞机视线落在温燕珂拳头里露出半截的红绳,勾了勾唇角,迈步走来坐在巫棠刚才坐过的绣墩上。
他身形要比巫棠高大许多,坐在绣墩上顿时周围空间显得逼仄,有种腿伸不开的感觉。
但关键的是,虞机此时的位置正好把巫棠卡在他和床之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