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一挥衣袖愤然离去,留下殿中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既不敢长时间抬头打量四皇子的神色,也不敢再多发一言。
林奇站在厅堂口,楚凭岚沉默地坐在上首神色晦暗不明。因为这件事,主子连续几日都未曾合眼。
眼下邺都已经三月里,开年的时候出了那样大的事,虽说最后强压了下来,但是到底催断了圣上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如今算去…
怕是撑不到五月末的万寿节了。
而殿下竟然在此时提出要迎娶挽禾姑娘,纵使改名换姓,也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衣着华贵的妇人有些不耐烦地眯眼:
“你就是因为她那张脸?”
楚凭岚跪在大殿之中,他的脊背挺直看不清神色,闻言一顿:“…算是。”
娴妃抄起枕边的玉如意就砸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不停地在抖,她从前就听说过国寺中的那位神女,也知道她和楚凭岚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破事。
可是她直到去年秋日在围猎场,才发现那个女人的脸和昔日的……竟然如此相似。
她不敢去回想当年如履薄冰的日子。
事发之后她做了两年的噩梦,梦中是无边无际的大火和凄厉的哀嚎。她问过楚凭岚,问他记得什么,他说他不记得。
可是他撒谎!他撒谎!
他分明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会找了一个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这是娴妃心中解不开的结,她担心楚凭岚知道当年之事的隐情,所以心中对她藏着恨。这种恐惧最终变成了更强烈的恨,她恨这个自己看不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