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语!”他喊着扑向前,试图去拉住那离他越来越远的女子,可跌跪到地上,触碰到的除了枯黄的落叶,什么都没有。
曹裕三两步上前,看着失了魂魄一般垂头跪在廊下的谢晏词,想要把他拉起来,却反被他甩开,谢晏词的黑发被风催的有几分凌乱,半边侧颜藏在晦暗的光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唯有那凝结在羽睫之上的霜雾在颤着,脆弱又苍凉。
那本不是谢晏词身上该有的东西,在曹裕的印象里,无论置身于何种困境险境,他都是恣意张扬,傲慢又不可一世的。
“多久了。”
“嗯?”
“我们从北境,回来多久了”
谢晏词的声音轻不可闻,曹裕复问过一遍,才听的清楚,挠了挠头回答道。
“不到两个月吧。”
只有两个月吗,谢晏词盯着青砖铺成的地面怔住,眼神渐渐涣散,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空茫。
孤身陷在北境时,非人的折磨之下,他总能听到身边人哀叹,日子为何如此漫长,那时他总不以为然。
心中有念,便不觉岁月磨人,十几岁的谢晏词没能明白的事情,在他二十一岁这一年,终于懂了其中的道理,原来在爱一个人的时间里,痛苦可以如此清晰又漫长,漫长到看不见边际,也找不到出路。
沉沦其中,以爱为牢,作茧自缚。
曹裕劝不过他,只能自己先离开,放任他自己在这空落的院中暗自伤神。
在谢晏词的世界之外,冬日的月亮出来的格外快,他站起身,将那合欢花灯点亮,晚上的冷风一阵接一阵,那铃铛便也响个不停,谢晏词倚在树下,凝视着暗夜中那一点寂寥的火光,湿润的苦涩顺着唇角在口中蔓延,微弱的呜咽声飘向空中,风吹过,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灯芯燃尽的那一刻,耳边又响起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