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认得的婆子不多,在这种时候,她几乎瞬间就明了了,是谢凤池从江南找回来的那个婆子,是当年老安宁侯买她时,对接的那个婆子。
黑漆漆的屋子里从四面涌出冰寒骇然。
洛棠难以抑制地哆嗦,她想起,那婆子被谢凤池看管得极严格,在侯府的一处小院中,有不少家将看护,她想去见对方都要得谢凤池肯许,如今竟落到了赵彬手中?
赵彬只说谢凤池身陷谋害皇嗣的大案中,别的都不提,崔绍也状若警醒她,别再想着谢凤池了,那是否意味着,谢凤池如今……下场极惨?
手中握着的水杯冷不丁坠地,碎成一滩开败了的碗莲。
屋外的绣光如同个经验丰富的守卫,迅速推门而进,与苍白着脸的洛棠四目相对。
绣光有些怔然:“娘子怎了……”
她看到摔碎的水杯,不动声色扫量了下屋中。
洛棠勉强笑了笑,借着夜色遮掩惶恐:“我起床喝杯水,可实在胃中疼痛,便没拿稳水杯。”
绣光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走上前替她擦拭沾了水的脚,又将她扶回床榻:“娘子身子不适,有事唤绣光即可,千万别伤了自己。”
洛棠点点头。
“娘子醒了多久?”绣光若无其事地问。
洛棠笑得僵硬:“刚刚。”
绣光点头,在昏暗中若有所思地凝视洛棠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门辕吱呀声在漆黑的夜里像催命的鬼叫,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洛棠才察觉,后背已然汗湿一片。
她头一次意识到,绣光的反应很迅猛,力气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