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池终于看完了最后的结尾, 缓缓将纸张合上。
“程四郎。”
跪着的人下意识抖了抖,惊恐无比地朝上看去,这位惯来善待下人的主子, 这些日子却叫他体会到了莫大的恐惧。
谢凤池彷如看不见他的表情:“这些,都是你替她转交书斋的?”
程四郎咽了口口水:“回侯爷, 是……”
“好看吗?”谢凤池将文稿捻起一张, 难辨喜怒地看着他。
程四郎跪地磕头:“小的不识字,小的不知!”
他再迟钝也明白了,这趟去江南,小娘没跟着回来, 世子桩桩件件地查, 终是查到他头上了!
若是平常, 只要不是太大的错,下人们如此求饶,世子一般都会揭过去了,可如今成了侯爷的人,直到程四郎磕得头破血流,才轻轻叫上一句行了。
还是厌弃哭声尖锐有些刺痛脑子,血脏了脚边的地。
谢凤池也不看程四郎的凄惨模样,自顾自道:“进府八载,从打杂到帮工,如今做了后厨里的副手,可谓不易,为何偏偏想不开,要做多余的事呢?”
程四郎懊悔大哭,只道自己鬼迷了心窍,以为是举手之劳未曾多想,谢凤池却越听越好笑。
他的手缓缓地扣着桌案,有一下没一下地沉沉敲着。
“程四郎。”
谢凤池平静打断他,下一刻,面无表情地庞荣狠狠一脚将人踹飞,随即又将他踩在地上,差点当场断了气。
“别说多余的话。”高山清泉般的声音如夹着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