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红眼的火焰魔物还没有意识到,在游归鹄看似被逼无奈实则专注拱火的行为中,混战的天平已经倾斜。

玄影殿中,游归鹄刚用术法打开密室隐蔽的房门,就听到里侧传来一身轻微的响声。已经能够下地的白凌站在一边,指了指陆然的房间。

游归鹄怔了一下,然后匆匆走向房门。

白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活像一只七夕搭桥的喜鹊。

然而临近房门时,游归鹄无意间瞥向房中一侧的水镜,慢慢停下了步伐。在镜子另一端,面色苍白阴郁的男子,正用一双恐怖的血痕贯穿的双瞳同样注视着自己。

无法掩盖的,不可伪装的,没有任何办法消除的,罪孽深重的痕迹。

陆然失忆了。他什么都不记得。

自己的眼睛会吓到他。

游归鹄闭了闭眼睛。伸手从衣衫上撕下一段黑纱,一层层蒙在了自己的双眼上。

白凌带着专业的眼神,批判地看着游归鹄这欲盖弥彰的一幕,不赞同地摇摇头。游归鹄懒得理他,自顾自用黑纱蒙好双眼。回头朝着白凌的方向做了一个带着威慑意味的闭嘴的手势。

白凌仍然端着脸,一幅看八卦不嫌事大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游归鹄轻轻吸气,定了定心神,施力推开了房门。在密室里间内,陆然正坐在床边,光洁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抬头愣愣地看着突然进门的两个陌生人,因为昏睡过久,脸颊泛着久睡后微微的潮红。

游归鹄默不作声地站立在门口。既不前进,也不讲话。之前做的一切心理准备,仿佛都在房门打开的这一刻尽数瓦解。

在他身后,白凌忍不住一颗好事之心,自告奋勇决定由自己来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他从游归鹄背后探出头来,朝陆然快乐地问好:“你醒啦,我是白……”

“凌”字刚说出半个音,立刻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