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一声,坐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别骂了别骂了,你端木姐姐好歹也是元初四英杰之一,就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得护着你们啊。”

鲜血不断从端木坚伤口中渗出,几乎要止不住。陆然几乎是颤抖地找出疗伤的草药给她服下,转身又去照顾其他人。

城墙上,痛苦的□□从四面八方传来,锦囊袋中他知道的可以用来疗愈外伤的草药,几乎已经用尽。他只能再次割开手腕,以血相救。

他忽然想起和隆客栈阿影中毒时,明明医药充足,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直接划开手腕。那残损的记忆中,到底曾经见证过什么,才让他将割血救人刻进了本能?

陆然忍着失血的晕眩,轻声安慰□□的病患:“再坚持一下,求援的青鸟已经放了出去,长留药谷的医修应该就快赶到了。再等等。”

端木坚忍着内脏中翻搅的痛苦,艰难地维持不那么清晰的神智:“长留药谷?什么长留药谷?你说的是二十年前那个长留药谷?”

陆然茫然地看着她,冥冥中预感到一件极其可怕的,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即将在白雾弥漫的残缺回忆中揭开面纱。

端木坚满脸迷茫:

“你难道不知道?长留药谷在太熙末年那场仙魔大战中,几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你以为为什么医修界和药修界【绥和二十年无元婴】?仅剩的几个幸存者,如今已经避世不出二十多年了!”

脑海里轰然一声。

一阵剧烈的心绞痛瞬间淹没了陆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抵御心脏仿佛被钢线勒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