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有一部分人跟着他,在地动山摇中踉踉跄跄往山上撤退。而最后成功爬上山间那个突出的平台的,只有不到两千人。
族长没能幸存。
他等在队尾,最后一批走上摇摇欲坠的土桥。在山体剧烈地晃动中,桥塌了。他重重推了身前的青年,同时也是自己的副官一把,自己随即摔下了无底的悬崖,消失在下方暗红的岩浆中。
被推往对岸的青年副官,被其他族人七手八脚地拽了上来。他近乎崩溃地攀在悬崖边缘,睁大眼睛看着一切,干涸的眼中挤出最后一滴泪水,滑过脸颊上的黑灰,露出一个模糊的靛蓝色菱形纹样。
他差一点就抓住族长了。他甚至已经勾住了族长手上,长戴的那条精心打磨的金属链子——
但是链子无法承受人体的重量,断开了。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项链,似乎还能从中感受到族长的体温。
群山的怒火整整燃烧了七日才熄灭。浓重的黑烟覆盖了天际。直到经过一场暴雨的冲刷过后,幸存下来的苏木亚人才终于再一次看见灰蓝色的天空。
混沌的日光映照着下方满目疮痍的地面。厚厚的黑色焦土覆盖了一切,重塑了整片平原的地形。
千百年前,那些历经死地而后生的流浪者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园,再一次被摧毁了。
他们,就是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幸存者。
“我要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我对家乡已经毫无眷恋。跟我一起走吧。”
“…………”
“你跟这些老弱病残的废物留下来能干什么?”
“…………”
“你们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