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虫群进攻突然放缓了。他无意间的一撇,看见易远的嘴唇微动,像是在念着什么法咒。嗜血的飞蝗仿佛被施加了万千的重量,无力地蒲扇翅膀。

之后向神庙奔逃途中,宋珺不慎跌倒在地。他清楚他最后的灵力凝聚成的护盾是何等的脆弱,根本不可能挡住虫潮那么久,但宋珺居然真的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甚至有余力引爆一根鸣雷。

那个时候,透过瞳孔中的魂灯,陆然看见黑色的魔息从易远背后源源不断地涌来。

还有,最后将他从记忆中唤醒的,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陆然瞬间想通了。

易远不可能是凡人。

他恐怕,是个魔修。一个原形为鸟的魔修。

一个轻易就能抵挡魔蝗的威压,一个带着他们在虫潮中全身而退,一个潜伏在他们身边,连已经是元婴的端木坚都看不出端倪的,修为深不可测的魔修。

这样一个魔修,居然装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凡人,在他身边潜伏了这么长时间。在他眼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算什么?他们以为他真是凡人,拼命护他周全,在他眼中可能就如小孩戏法一般可笑。

难怪对他炼制的法器没有任何评价。是啊,在易远看来他耗尽灵力炼制的法器,大概就像一个拙劣的玩具般不堪入目吧。

陆然越想越气,怒火上头,转头狠狠瞪了易远一眼。

微弱的幽光中,易远白玉般的颊边滑过两道清晰的水痕,泛着晶莹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