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没法把这番推论告诉送宋珺。可能宋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看似怒火中烧的质问中,隐含着一丝脆弱的鸣泣。

陆然默默注视中宋珺紧绷的面容,隐隐猜到他会如此愤怒的原因。

其他人怕进一步刺激宋珺,不太敢说话。袁已原本并不在意,看了一眼宋珺咬紧的牙关,还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要是这么不甘心,就别眼巴巴等着别人告诉你答案,自己找线索查去。”

陆然突然想起,魔兽钻进暗层时,曾剧烈挣扎,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伤——所以它才不得不和张跛子合作,才能安全潜入房间。

暗层,暗层。陆然灵光一闪,刻在木梁上的神秘文字浮现在脑海。他找来纸笔,默写下来,交给宋珺。

宋珺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匆匆看过一眼,只隐约觉得眼熟,便随手给了阿影。

阿影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眉头逐渐拧起,看了一眼城主夫人,发现城主夫人也正紧张地看着她。

她不作声,将纸收回怀中。

曹捕头带着张跛子的尸首和昏迷中的陈大郎回去了。只等陈大郎醒来,签证画押,就即刻开庭判刑。

做出割二十一刀使人流血至死这样骇人听闻的案子,哪怕阴差阳错杀的是惯犯,只怕也是要立刻判处死刑。

城主夫人走到宋珺身边,停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宋珺上楼回房了。他来的时候像一个面若冠玉的书生,现在却脸色灰白,单薄的身形笼在宽大的袍子里,像一个流离失所的幽魂。

客栈内又变得空空荡荡,如今店内仆役,仅剩店小二一人了。他至今无法消化多年同伴居然是杀人犯的事实,浑浑噩噩,坐在柜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