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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善朴微微睁眼,灯下,一位典雅雍容的妇人坐在床边望着他,面貌模糊不清,眼神充满着的慈爱与关怀。

他眼前浮现出幼年生病时,母亲陪在他身边的样子,无尽的思念使他分不清自己是梦还是醒。

“娘……”离善朴喃喃地唤着。

杨君兰攥着帕子的手一抖,心里猛地一阵抽痛。

当年她抱着高烧的幼子唐延,他也是这样无力又亲昵地唤着她。

她强忍住涌上的泪水,心痛和怜惜化成一股无比温柔的情绪,微笑着把帕子折了折,贴在离善朴的额上。

离善朴嘴角弯出一抹幸福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杨君兰叮嘱唐棣好好照顾离善朴便起身离去,刚出了门就再也抑制不住,泪如泉涌一般,十三年来心底挥之不去的隐痛再度爆发出来。

杨君兰一路哭回北面正房,唐玉山忙拥着她坐下。

他无比清楚她为何突然哭成这样,却故意调笑道:“夫人放心吧,那混小子没事儿,他还没成咱女婿呢,你就这么心疼他!”

以往唐延的忌日,杨君兰落泪时,唐玉山总是压抑住心里的痛苦,故意说些好笑的事哄着她开心。

杨君兰气的责骂他没心没肺,反倒能从痛苦的情绪中出离些。

而此时,杨君兰心痛的不能自己,任唐玉山说些什么都只是低头拭泪。

唐玉山把她搂在怀里,一双虎目里泪水不停地打转。

“夫人,等这小子与咱闺女成了亲,叫咱一声爹娘,跟咱小子是一样的!”

杨君兰直哭到凤眼红肿,拭干了泪水,命侍女取来几匹尚好的白色软缎,坐在榻上细细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