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冬梭巡四处,直到听见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余光里映入一列官兵,他们手里持有火把,燃烧的火光驱散黑暗。
眼看有光亮要照往她这里,沈融冬闪身躲进一户百姓家的门廊下,她将眼眸微微朝外探,辨认这列官兵的动向。
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客栈和沈府的方向,沈融冬眼眸暗沉,她确定从客栈转移往沈府时,并没有人在后跟踪他们。
这样一想,他们的目的应当是客栈,期望他们不要在客栈里发现蛛丝马迹,再朝着沈府去。
等到官兵消失,沈融冬从躲藏的门廊下走出来,加快步伐,找寻晏迟的踪迹。
她本来焦急万分,步履匆忙间,灵光一现想到,官兵们这么大张旗鼓,说不定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证明晏迟活着,没有落入谁的手中。
沈融冬稍微放心,走了一段路,脚步堪堪停住,这里的道路她都似曾相识,夜里昏暗,起初没察觉,现下辨认过后,才知道这里是青荷家周边。
她下意识朝着青荷家的院子望去,院子里本该夜色深幽,偏偏屋内燃起暖黄烛光。
新帝登基,早已下令大赦天下,青荷的爹定然从牢笼中解脱,而她回京后,从客栈里小二的嘴里得知,崔进辞去宫中差事,打算与青荷成婚,她听过后,甚至有打算为他们准备新婚贺礼。
她同崔进说过,要护青荷周全,崔进不会让青荷孤身一人住这,他上门更会被邻里说闲话,因此现在身处屋内的人,不会是青荷。
青荷她爹喜好赌博及酗酒,倘若喝得烂醉,寻常都是在酒馆里或者赌坊外头随便找个地躺下,便是回到家中,呼呼大睡过去,睡前忘记吹灭的油灯,这会儿恐怕早已燃尽。
灯火鲜明,是不久之前点起的灯。
沈融冬吞咽唾沫,心底里荒唐的猜想越燃越旺,似乎是冥冥之中被指引,她朝着院子走过去,甚至手放在院门上,推开了它。
她与晏迟最后一次在崇恩寺时,当时他对她说过那般绝情的话,偏偏回了京又止不住跟着她,那时候,他在跟随她的一路里,究竟都想着一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