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怀生来便是皇子, 后为太子,直至当今陛下,除了先皇,鲜少直面过他人的压迫。
唯独这回, 面对晏迟出其不意的反击, 来势汹汹, 他的鼻尖沁出薄汗, 五指藏于龙袍里, 竟不自知在收拢。
他垂眸,正视龙椅下方的晏迟, 冷峻道:“端王, 你的话,朕听不明白。”
他在沈温的军营里安插了数不清的眼线, 他手中拥有晏迟和沈温意图勾结外族的把柄, 晏迟若是再不识相,他只需要将那些把柄抖露出来,在满朝文武前,他们两浑身长满嘴, 也辩解不清楚。
“端王是在威胁朕?这不像你的作为,端王好好想想,你在沈温军营里时,到底与他密谋了些什么?而在部落里滞留的那几日, 朕怎么知道你们,没有在暗中商议其他的事呢?”
晏迟不温不火问:“敢问陛下,一只狮子, 会去勾结地面上的蚂蚁吗?”
若是蚂蚁识相, 不直接踩死它便算好, 为何还去勾结?
“何况陛下远在京城,坐在这奉天殿的龙椅上,都如同在臣与沈小将军身旁放置了一双眼睛那般,观察着臣与沈小将军的一举一动,不愧是天子,”晏迟话里有话,“只是千里眼,当真比起亲眼所见,不差分毫吗?”
晏君怀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这种性情随时都在体现,他浮想联翩,难不成眼线传递回京的消息不实?
否则晏迟为何不为所动,甚至不惊不慌?
看来全是废物!
晏迟悠然自得,站在一旁的赵准可不一样,这会儿生不出一句话,唯唯诺诺站着,和晏迟孰高孰低,一眼分明。
晏君怀见了,更加窝火,咬牙道:“好!”
他咬重字音,将话从唇边吐出:“端王,朕会好好考虑你说的交易,不过朕仍云里雾里,比起空口白话,不如将你有的物证拿来朕眼前。”
晏迟淡道:“臣总得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