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谁都清楚,陛下能清醒着的时辰极少,大多数时候如痴傻的孩童一般,除了处理政务,便是惦记先太子妃。
眼下看来,陛下连孟妃谋害未遂的事都心知肚明,其实他未像传闻中那般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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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孟欢手里捧着那卷接下的圣旨,哭喊得累了,索性瘫坐在冷宫的地面,一动不动如死人般。
当宫殿外尖细的通传声响起:“陛下驾到!”
她瞬时从地面爬起,双手将蓬乱的头发尽量抹得齐整,朝方开启一丝的殿门飞快奔去:“陛下!您终于来看臣妾了。”
晏君怀换上常服,神清骨秀,凤眸里神色难辨,端的是如鹤如松,哪见半分疯癫模样?
他身前侍卫拔出刀来护身,孟欢奔到一半,只能停下自嘲:“陛下是怕臣妾再度谋害陛下吗?陛下放心,这是冷宫,什么都找不到,臣妾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看来你已认罪,朕今日没当着盼儿的面直接赐你三尺白绫,已经是念在往昔的情分上。”
“陛下…”孟欢痴傻道,“那陛下现在来,是要赐臣妾一死?”
“赐死?”晏君怀的声调冷冽,如淬了毒,亦像裹上一层寒霜,“这样岂非是轻饶了你?朕要你看着,盼儿无忧无愁长大,但是他心中所想所念,只有逝世的冬儿,你不会在他心里留有半点影子,便是知道宫里有这么一座冷宫,关着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疯子,他也不会知道,这是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