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盯着周老爷看了一会儿,看的他后背都有些发毛了,才开口说,“周老爷,您现在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和我说话呢?”

周老爷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郑婉就说,“我咋一听,觉得您是以周二姑娘父亲的身份在和我求情,但是你话里话外的腔调听着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好似我今天来这一趟,是特地找了你周家的麻烦,在你眼里这不过就是你家姑娘随意任性的一件小事罢了。”

周老爷抿了抿唇,“我自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一听,看您对我的语气,更好像是我的长辈,在这里教我做人,想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想要我想想周家在长日县的身份地位,若是我还想得一时之好,或者说是想要在长日县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就应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给你周家一些过得去的脸面,是这个意思?”

周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虽不是这么想,但……”

“但若是我能如此,您就更开心?”郑婉冷笑一声,“周老爷,枉我平日里对您尊敬,觉得你是一个明是非辨事理的人,但是如今倒是也是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双眼,也好。”

郑婉找了个椅子坐下来,语气慢悠悠的,“这事儿啊,想是叫我作罢,那也可以。”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包粉包,放在桌子上,“既然周老爷觉得这不过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么就把这包药倒入周家的水井当中,反正这不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吗?”

“胡闹!”周老爷一拍桌子,“我周家大大小小上百口人,怎么能如此?”

“为何不能?”郑婉的声音更大,“我的铺子一天进出的客人又岂止百人?在周老爷的眼里,贵府上上下下从主子到奴仆都是人,而那些普通的长日县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她眯了眯眼,“可就是不知道这话告到县令那边是否也是这样说的了。”

周老爷见郑婉已经是说不通的了,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去了县衙,一切就能如你所愿吗?”

如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即便是县令也是要给足他的面子,只怕也不会真的公开审理,到时候还不就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