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堇容打扮很是考究,一身墨色锦服衬的整个人芝兰玉树,他抬头看向来人,墨色束带轻舞在风中,朝她颔首一笑。
踏上马车之前,堇色又缓缓转过身,静静环视着陪伴自己十七年的院落房舍,心中感慨万千。
“殿下,该进去了。”侍卫看她凝了半晌,忍不住催促道。她只好掀帘上了马车,又轻轻掀开珠帘,望着庭院中那一颗古老的槐树,眸光染上深深的追念。
每逢时节,她们都会聚在这颗槐树下,茱萸做好佳肴,众人准备好瓜果美酒,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赏花对月、把酒欢谑。她每次都不打扰,只默默坐在一旁,看着看着,也会被她们的笑意所感染。
那可以说是这十七年里最为快乐的时光了。
马儿嘶鸣一声,车内晃动了一下,堇色知道这是要启程了。
终于要走了,离开这个困了自己十七年的地方。可是凝望着不断远去的青山碧水、叠翠雾霭,她又觉得很舍不得。
熟悉之地正在一寸一寸缩小,马车始终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她抚摸着鬓边的珠钗,感受珠饰垂打在手背的冰冷温度。
明明知道他不在,也看不见,但好似将它戴在身上,就好像他就在她身边一样,明明也清楚这里不会再回来了,而自己,也再也等不来那个少年。
原来饶是她,也会有这样无用的感情,将一个物件当做一个虚妄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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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堇容吩咐众人原地歇息。
堇色慢慢下马,看向周围已经完全陌生的四周,眼神泛起一阵恍惚。另一辆马车上,堇容同时下马,捕捉到了她此刻的神色,“舟车劳顿,委屈长姐了。”显然是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