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气,亦或许是酒意上头,我踢开凳子,猛地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倾倒。溢出的酒顺着嘴角划过下颚,流入颈脖,打湿了衣襟。
入口的酒,辛辣,却比不得心中半分痛苦。
饮罢,随意扔开手里的酒壶,我大笑着,近似癫狂。
眼前视线有些模糊,我看不清周围人的脸色与神情,但想来也不过是一脸的恐慌与不解,还有嘲笑。
恍然间,我瞥见了门外夜色中的一抹莹白皎洁。我想起了那日印在她身上的夕阳余韵。
再一晃眼,她好像就站在门外的廊道上,对着我笑,还是那样的明媚。
我要见她。
此一念起,便开始着魔般地疯狂地滋长。
我扔下了头上的宫花纱帽,转身跑向大门。
身后传来母亲和奴婢的惊呼,还有父亲的气急败坏,但我都不想顾了,我厌倦了这些种种。
可现实怎会真如我愿。
几个大力的粗使家丁和守门的护卫一齐架住了我,我拼命挣扎一下跪在了通往大门的廊道上。
那扇朱红的大门,就在我眼前。
方才进时,它大敞而开,我还是那个意气的新科状元;
然而此时,它严丝闭阻,冷漠地注视着我这个狼狈的世俗凡人。
我仿佛看到了它逐渐合上的门叶,还有站在门外流泪的她。
“砰——”,心里某根紧系的弦被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