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枝红着脸躺下去,他拿了许多毛纸让她垫一垫,随后从容不迫地坐到一旁拿起针线。
衔枝偷看,他那脸分明红了。手里一个东西的形状…越看越像月事带?
她陡然惊恐,待得他把那东西缝好了拿过来,衔枝居然不敢去接。头顶上响起那人泊然的安抚:
“我常读道法与佛经,男与女在我眼中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恪守世俗规矩,我寻常不会触底。
月事带我曾见我娘做过,从前有印象。莫要害怕。水打好了在帘子后头,你清理便是。”
门响,衔枝过了好会才探头,慢慢转眼。床边赫然是一条针脚绵密的带子。不远处水桶里飘着热气。
她骤然红了眼眶。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由,只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真是很安心。
又是一月,衔枝日日吃药丸子,腹痛真没再发作过。与此同时她身量又高了,衣裳短了一大截。
家中无布料,还是她继父眼尖发现了她的局促,主动道:
“明日我们下山去扯两匹布来。一月没下去卖字,可不能让同行抢了生意。”
衔枝心里熨帖。噘着嘴同他道谢,这回由他抱着肩头揽在怀里安慰,半点没有不适了。
衔枝想,这简直就是念了十世阿弥陀佛才换来的好爹。不是亲爹,甚似亲爹。
下了山,却一路揶揄的目光。那王大娘见裴既明今日带着便宜闺女下山了,不由躲了躲。
衔枝眼尖瞧见她,刚要去算账,被裴既明牵住手:
“莫理会她。恶人自有天收。”
她于是点点头。
许是怕闲言碎语,父女俩路上坐了牛车去了隔壁镇子。这个清河镇更大,也繁华地多。隐约有些苏州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