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玉坠…弟子第一次攻打完邺朝后便不曾再戴了。弟子…也不记得到底去了哪里。许是遗失在皇宫中的某一处… ”

她想了一大圈,却如何都想不起细节。那颗玉坠在她那次心脏中箭苏醒后有了细密裂痕。祁燮照看她时随口问了来历,她尚在昏迷中,似乎如实相告。

祁燮说里头裂痕太细碎,戴不得了。于是帮她取下,后头便再不见那颗玉坠。

人间的她不甚在意,也没有再追问。

是以这个玉坠到底去了哪,衔枝根本没有数。未想,竟还不是普通的玉坠。否则怎会让回天后的崇华帝君亲自来问。

衔枝一双手抠着光滑的石地砖,一张脸几乎要埋到地缝里。只盼着他不要追问。

屏风前的身影似是如她所愿,当真没有来追问。只是调了个话头:

“窝藏厉鬼,私闯九重天。偷吃老君丹药。以天规来评,罪加三等。”

衔枝窒息,他漫不经心抬手,浩荡仙力顷刻袭向身前。

心口的那股炙热不可抗拒地突然被重重剥离,衔枝一下顾不上骨子里的恐惧,忙匍匐爬起来厉声:

“神尊不要!求神尊高抬贵手!事出有因,她是被害的!人间才过三十年,她绝无可能靠自己变成厉鬼!”

屏风被她撞地嗙一下,衔枝顾不得自己现在的狼狈,只知道绝不能让母皇被杀!

那是她的一半魂魄啊!

长长屏风倒地,霍然砸上她左手,衔枝吃痛。新长出的皮肤筋骨都十分柔弱娇嫩,这一击直接压地她痛极。

她摇摇晃晃地扯开屏风抬脸,骤地,一下对上裴既明漠然无波的凤眼。

那般冰寒,无情。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盛了天地玄黄,什么都尽在其中。

如被摄心魂,衔枝愣了好会才反应过来,现下她还是个瞎子!

她立忙直愣愣地散着眼光在他脸上转几圈,伸出一双手试探着在空中摸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