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想躲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通身冒着寒气的男人太可怕了,比叶城冷峻的严冬还要吓人。
她腿脚发软,不可置信地看着凭门而立的男人,那么熟悉,好像从她旖旎旧梦中走出来似的,既真切又魔幻得很。
"夫……裴大人……"宝颐嗫嚅着,扭过脸看一眼同样吓傻了的家人们,又转回脸看他。
后者抿了抿唇,如同捕猎的豹盯紧了他的猎物,从许久以前就是如此,她越是笨拙犯傻,他越是像狠狠蹂|躏她,给她毕生难忘的教训。
怎么办?
她应该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声泪俱下祈求原谅,指望着先巧言令色把这位爷哄得舒服了,再谈以后……可她慌乱之下,脑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思考能力,所以,她做了一个蠢到了极点的决定。
她突然尖叫一声,把包袱一扔,并夺路而逃。
天呐!他怎么来得那么快!
吾命休矣!
宝颐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两条腿捣腾得飞快,恨不得往哪吒那里借两只风火轮装在脚下算了,仗着骨子里刻着的翻墙本能,垫步拧腰从矮墙上翻了出去。
心跳得像只疯癫的兔子,宝颐沿着无人的巷道发足狂奔,她上次跑那么快还是去衣坊领月钱,如今要是稍慢一步,她约莫这辈子都领不到正经月钱了,只能回去继承裴振衣的天量财产过活。
真是见了鬼了!几日之前他被捅得生死不知,几日后就全须全尾站在她家门口堵她,这人的身子是铁打的吗?他不知道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