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关我事了?”他道:“我做布料买卖,摸过的织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你那个长得实在怪异,所以大街上我一眼就瞧见了。”
宝颐狐疑地打量他:布贩子?看着不像啊,以前给自家卖布那帮商人,一个个文质彬彬,翩翩风雅,哪像这只孔雀,一个比她还高一头的少年帽子上居然插着羽毛,还是焦黄色的,也不知卖弄给谁看。
她哼了一声:“你既然不识货,就少充行家,这是松江府的提花织机,可厉害着呢。”
那叫若摩的花孔雀问:“松江府是何处?织布很厉害吗?”
他又真诚道:“我看也不怎么厉害,你那机器纺线太密,不好操作,很难做的平整。”
宝颐心头又是一痛,嘴硬道:“……是你们这里的棉花太差劲,又不会养蚕,没有丝线,那当然做不出像样的布来!”
越说越心痛: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然不假,自己这次阴沟里翻船,就翻在了赚钱心切,却欠缺常识,一派天真以为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结果问题们反客为主,啪啪抽打在她脸上。
听她这样说,若摩起了一点兴趣:“当真?那不如你领我去细看一番那机器,我瞧瞧究竟有何乾坤。”
此人脸皮之厚,厚度城墙拐角,厚如山猪皮,把偷窥商业机密一事描述得无比轻描淡写。
宝颐登时警惕起来:“你休想偷师。”
“那这样,你让我看一眼,我给你搞来好棉花,曲县产的,你看如何?”
宝颐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并不知道曲县在哪儿,但听他的口气,也是品质上乘的货色,一时有些犹豫,思索半晌,抬起下巴道:“此事容我再考量一二。”
若摩笑嘻嘻道:“你慢慢考虑着,我在叶城只停三日,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