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近日正得闲,好声好气安抚惴惴不安的宝颐:“你别怕呀,他又不知道你藏在这儿。”
“他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来镇西军中?”宝颐把帕子拧成了麻花,声音都被吓高了八度,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沉稳荡然无存。
阿佩只得耐心解释:“云叔不是说过么,他其实不喜欢为皇帝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当初答应掌管天都卫,是因为你承诺过,只要他有了权势地位就会嫁给他,他信了。”
“但你现在都死了,他坐那位子也没有别的意义了,不如自我放逐到边关来……我猜,或许他也隐隐期盼着在某次战役中能埋骨异乡,算作赎罪。”
阿佩不知想到什么,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死心眼的人,他回去后,只给你立了衣冠冢,大概心里还存着一点希望,觉得你尚在人世吧。”
宝颐快哭了:“他可千万别这么想,我原还想着偷偷越过边境,去大齐那些产棉花的村庄收点棉花,回来织布卖呢,现在他驻扎在镇西军大营里,他那群见过我的下属一定也跟来了,我还怎么去呀。”
阿佩噗嗤一笑:“你还想着走私啊,这可是违反律法的。”
宝颐小声道:“互市都要停了,没了棉花,难道北凉人全都裹毛皮么。”
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好可怕啊,满大街都是两条腿走路的毛熊……”
宝颐一紧张就容易胡言乱语,阿佩笑得前合后仰,末了擦了把眼泪道:“没事,北凉也种棉花,只是质地稍微粗糙点,也能用的。”
“那不成,”宝颐严肃道:“松江布的织法与选料,最看重细腻柔软,非要好棉花才行。”
“松江布?”阿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