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衣妄想把她关在宅院里,可真是脑袋被两百斤的猛驴踩踏了,这种人怎么可能安于室中呢?她是枝头活蹦乱跳的翠鸟,绝不是笼中的雀儿。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并沿着错误的道路蒙眼走到黑,一切看似偶然的意外,都指向了必然的结局——
被她再度抛弃。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宝颐抛弃裴振衣后,虽然觉得自己无比正确,却还是短暂愧疚了一阵子。
因为裴振衣对她确实不错,不仅给她钱,还帮她捞爹娘,要不是他性子太令人难以忍受,宝颐说不定也就眼一闭,稀里糊涂过下去了。
张氏勉强接受了宝颐留下来的决定,却难掩惋惜,毕竟是正妻之位,就这么轻易舍去了,她替宝颐所做的努力不值。
宝颐一边给父亲换药,一边安慰她娘:“嫁给他也没什么好事,阿娘你还不知道么,开国以来的天都卫指挥使,无一能得善终,你跟着他看似光鲜得意,谁知道他哪日死于乱刀之中,你又要从头来过。”
张氏语重心长:“那不一样,你成了亲就懂了,有时候夫君早逝,说不定是种福报。”
在一旁帮着递纱布的唐池惊呆了。
宝颐赶紧捂她娘的嘴:“阿娘说什么呢,我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唐檗一贯性子软,只乐呵呵道:“你娘说得没错啊,你可知道你三表姑?她便嫁了个短命男子,后来白拿了几千两银钱,夫家想赶她回去再嫁,她非不走,死死抓着银子守寡,如今日子那叫一个松快。”
张氏白她一眼:“看到了吧?我和你爹伉俪情深,是不一样的,但你那夫君日日不着家,能有多深的情意?回头戴白花哭上两声,白拿他一应家当,岂不妙哉?”
宝颐深受震撼,万没有想到已婚女人的世界如此大胆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