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箭伤了车夫,第二箭却再也不敢射出来,拉成满月的弓被他随手扔在路边,他声嘶力竭吼道:“猗猗——”
宝颐呆了半刻,视死如归地剧烈挣扎起来。
一边驾车,一边防着裴振衣,一边还压制着宝颐,那车夫虽然本事极大,却也独木难支,宝颐一闹,对方气急败坏:“蠢死了,难怪能和他睡一个被窝!”
宝颐张口欲咬,车夫终于腾出了只手,在她后颈上一劈。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宝颐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这一掌用力极为老道,既不让她立刻醒来,又不让她一命呜呼,宝颐再次睁开双眼时,头顶的红罗暖帐换成了荒山野林的大树叶子,夜间的凉风一吹,分外森然。
这是哪儿?
她费力地支楞起双眼,正好奇观察她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好似颇为快活。
宝颐尖叫。
“闺女,别叫了,”身后飘来疲惫的声音:“老牛鼻子的耳朵都快被你吵聋了。”
“你是谁!”她的声音一点也没减小。
那车夫下意识捂住耳朵,将喂马的麦芽糖往她嘴里一塞:“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