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要你了?”他问:“钱财都在你手里,我若真不要你,早就收回来了。”
“可我是奴籍,我的主君是你,你把钱财给了我,这些钱却还是你的呀。”
宝颐越想越心酸,哭得稀里哗啦,语无伦次:“我也别无所求,不过就是想求着你照看着我爹娘,如果你都不愿意帮我,我们全家就只能等死了,我的命好苦啊,如今才几个月,大人就冷落我了,过几年新夫人进了门,我是不是便不用活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何时说过不顾你爹娘,又何时说过要娶旁的女子?”
裴振衣被她哭得脑仁疼,伸出衣袖给她擦眼泪,却被她抓住胳膊,泄愤般地咬了一口。
“我上回要与你燕好,你说要娶妻后再议,这不是早晚要迎娶旁人的意思么?”
裴振衣深深抹了把脸。
时隔数月,她终于意识到他和宝颐间的沟通出了大问题,不,简直是隔了一座海沟那样的鸡同鸭讲。
失去安全感的大小姐做出种种惊人之举,也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遇见了自己认定的事,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去争取,去抓牢,哪怕她完全错判了他的本意。
“……寄人篱下,为奴为妾我都认了,原以为把身子给了你,你能重新疼惜我几分,可如今看终究是错付了!果然梁观音所云不假,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还是过来人最懂男人心。”
裴振衣几度欲言又止,被她连珠炮般的控诉打断,终于,他在她两个哭嗝的间隙艰难插上了话:“我会娶你。”
“……我穿成这样,那么不正经,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你居然还让我独守空房,当真是好狠的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裴振衣掰正她惊呆的小脸蛋,粗暴抹干她的泪珠子。
然后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