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乖顺地应下。
她拎起空空的木桶,走至井边,两手狠狠地在把手上搓磨了两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翻开来一看,果真磨破了手上刚起的水泡,嫩白细腻的小爪子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红痕,有些地方还破了皮,露出了嫩红的新肉。
宝颐自己看了都心痛如绞——养一双玉手需数年心力,日日涂抹花膏保养,但想毁了它,只需要干一下午家务事即可,柔荑生生变成乌鸦爪子。
但人都落到这田地了,再珍惜自己的手也没用,不如拿出来换点男人的怜惜。
她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赶紧把木桶扔进了井里,做勤奋干活状。
谁知,那脚步声突然静止住,铁器铮然落地声惊得她一抖。
没等她从水井边缩回身子,已有一人疾步冲到她近旁,一手抓住她后领,不由分说地狠狠将她拉去一边。
宝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生疼,疼得她龇牙咧嘴,连眼泪都出来了。
那人喘着气,抓起一旁的木头井盖子将水井盖了个严实,末了好似脱力一般徐徐转过头,咬牙切齿道:“唐宝颐,你又想做什么!”
宝颐尚未反应过来,一脸茫然。
“什么?”宝颐讷讷道:“我……”
裴振衣双眼都充了血,也不是是因睡得不好,还是单纯是被她吓出来的病症,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凶悍,但细细打量下,那目光中还有一丝难言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