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宝颐想变回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趴在他膝头,祈求地扯着他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说我以后不会再抛弃你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管她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她愿意低头,他自会为她找到许多理由开脱。

可裴振衣骨子里是个骄傲的性子,宁可死了,也不愿对宝颐吐露这些幽暗的心思。

所以他无法辩驳那句“好生看守”。

只是侧过脸,轻声道:“你误会了,裴某并无此意。”

宝颐心里冷笑。

什么叫你误会了,若当真是误会,又怎么会没有解释?

一时两人间的气氛冷了下来,两人相对沉默,耳边只剩身后潺潺的清泉声。

远处的楼阁灯火通明,丝竹管弦靡靡的音调不绝于耳,他们躲在晦暗的角落里,好似世间繁华都与两人无关。

宝颐深吸一口气,推搡着他道:“……既然大人厌恶我,我也没道理再在这儿碍你的眼。”

裴振衣捉住宝颐不安分的手,问道:“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宝颐张了张口,想据实相告,可一想又觉得丢脸,好像她是个连灯都点不来的废物。

于是闷声道:“不小心碰到了罢了,横竖与大人无关,还请大人放我回去,燕王陛下他还在席间等我呢……”

一听宝颐以这么柔婉的声调唤着燕王殿下,裴振衣方才暂歇的火气立时卷土重来,斥道:“都说了燕王惹不得,你怎么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