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心下稍稍安定,复又难过起来——她自己倒是安全,可杏花儿,桃花儿,她那些侍女侍卫们,都还有命在吗?

想到此处,屈辱笼罩了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她这个小姐当得可真是失败至极。

没有力量,没有靠山,就只能任人宰割,身边的人也各个跟着倒霉。

她提着被草木划破的裙子,呆呆地站在一块大石头边,看着裴振衣找了个隐蔽的背风处,娴熟地扯下大片的树叶铺在地上,挖坑,取水,钻木生火。

她愣了愣,期期艾艾凑过去,问道:“你……你要我帮忙吗?”

裴振衣看了她一眼,从她头上拔了支金钗下来,用作生火。

好吧,宝颐懊恼地想,他大概不信任她能干什么活儿。

裴振衣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哦……”

宝颐乖乖地抱着膝盖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

今天又是吸迷香,又是跋涉一整座山头,她早就累了。

迷迷糊糊地眯了一小会儿,一股焦味飘过鼻端,宝颐勉强睁开眼,见裴振衣手持他的宝贝长刀,正面无表情地在火苗上炙烤。

他这撮火生得很妙,只小小一捧,烟也不大,更令人两眼放光的是,他的长刀上串了个看不出品种的动物,已经被烤得焦了。

宝颐肚子里的馋虫拼命哀嚎,她咽了口口水,却忍不住道:“我祖父说,吃野味容易得怪病……”

裴振衣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山下捡来的散养鸡。”

宝颐大吃一惊:“你居然也会偷鸡摸狗?”

裴振衣看起来很想把这只鸡怼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