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衣从窃窃私语的人群旁走过,明明没有刻意去听,可是这些议论还是只字不差地钻入耳中。
“姑娘对那折柳极好,单是镯子就给他买了好几对,真教人羡慕。”
“是啊,而且还是二老爷亲自挑给姑娘的人,知根知底呢。”
“那裴公子……”
“哎呀,姑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最是喜新厌旧的了,前几日还知道把他关上一关,同他怄气,给他台阶下,这几日连前院都不曾来了……”
如此种种。
他从流言蜚语间穿过,脸色平静如常。
直到转过拐角,看到开启的院门时,他的神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忍不住疾走两步,但又很快停下了。
他抚平衣衫间的褶皱,再把腰带束得紧一点,做完这些后,再不疾不徐地,以正常的步子,跨入院内。
可他并没有看见他期待的人。
杏花儿站在庭中,客气地叫他裴公子,然后告诉他,姑娘命她来把一些东西收回去。
“……好。”他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劳烦姑娘。”
这个晚上,他泼了自己一桶冷水。
短暂的清醒后,又深深陷入了另一个发昏的境地里。
今夜的风很温和,金银木的影子在月光下抖动,有人悄悄打开了院门,广袖下的手腕白得像一壶泼出的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