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把他揪到一边树丛中,低声教训道:“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为何非要以色侍人?找份正经差事不行吗?”
只见折柳换上凄楚的泪眼:“不瞒姑娘说,折柳也是被逼无奈,家中有年迈高堂,膝下有等着进学的幼弟,实在是揭不开锅啊。”
“那么艰难?“
宝颐动了恻隐之心:“那这样吧,你在我身边侍奉些日子,回头我给你找个能糊口的差事,你家里若还有姐妹,一并带来,我的衣铺子还缺几个绣娘……”
纨绔的乐趣就在此处了,一是逼良家下海,二是劝风尘从良。
孰料此人并未感恩戴德,而是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姑娘若是真的怜惜折柳,待折柳侍奉完姑娘,姑娘可否将折柳介绍到旁的贵人府上?”
折柳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折柳体弱,自幼就爱钻研不劳而获的法子,取悦女人听着不光彩,但……”
宝颐怒了:“但你大爷,你还想着跳槽呢?此事你想都别想,给我好好走正道去!”
折柳哇地一声开哭:“姑娘!求求姑娘开恩啊!折柳再也不妄言什么离开姑娘的胡话了!求求姑娘别嫌弃折柳!”
宝颐怒火更盛:“你怎么也那么不识抬举?”
折柳也哭得越发大声,一时间,众家仆纷纷侧目,拼命忍笑。
宝颐满头大汗,不由望了裴振衣一眼,
少年笔直地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他明明没转头,但宝颐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
宝颐定睛一看,他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显然是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