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儿错愕道:“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姑娘又要往裴公子院里去了?”

宝颐静了一静,目露恼色,跺脚道:“谁说我要去瞧他了,我是要往后面去,给祖母和大伯娘请安!”

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没心思彩衣娱亲,请完安后,恹恹往高脚椅子上一歪。

祖母看出了她的异状,笑骂着臊她没出息,在她年轻那会儿,风气比如今还要大胆活泼点,多的是同时会着两三个儿郎的年轻姑娘,怎么到了孙女这里反而怂了。

张氏就更是无所谓,只管叮嘱道:“无妨,过几天你就会把他丢去脑后,贵妃娘娘近日正在为三皇子择妃,你还是尽量少出门,尤其不要去王公贵族办的筵席。”

一同来问安的三姐姐温柔道:“猗猗不必伤怀,左右你已白赚了他一颗芳心,起码不亏。“

大伯娘新寡,已经渐渐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拔出,近日沉迷佛理,抓紧一切机会普度众生,劝宝颐道:“金刚经云:当思美人,身藏脓血,百年之后,化为白骨……”

“大伯娘的意思是……?“文盲宝颐没听懂。

大伯娘解释道:“就是劝你莫要沉迷男色不可自拔。“

老中青三代女人各有各的一言难尽之处,吓得宝颐赶紧告了辞。

最后,宝颐敲响父亲的书房门,没精打采地问了安。

起身时,她往书桌上瞥去一眼,见唐檗桌上摆着山一样高的文牍,父亲则面色憔悴,眼里有血丝萦绕。

“阿爹最近好忙,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关切问道。

唐檗叹道:“只是些小巧罢了,猗猗不必忧心,阿爹近日在攻读兵书,看看能不能接了你伯父的衣钵。”

“我不想让阿爹看兵书。”宝颐小声道:“伯父,祖父,外祖都战死沙场了,我不想阿爹也这样,家里的钱财早已够用了,阿爹不必再想着去战场上挣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