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叫她李矫情,现在叫她姿姐姐。

连着深呼吸两次,李令姿才勉强挤出笑来道:“裴公子也是来寻人的吗。”

他并未回答她,视线死死锁住她身边的人。

李令姿心中酸涩,索性闭口不言。

宝颐也讪讪闭了嘴,耷拉着脑袋罚站。

静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点委屈,小声念叨道:。"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你要是像我这么有钱又漂亮,你也会这么干的……。"

李令姿狠狠踩了她一脚——自己胡闹也就罢了,还拉着全天下女人一道儿陪葬,谁和她一样啊!

宝颐再次闭嘴,偷眼看裴振衣一眼,触及到他的目光,心里又是一凉,赶紧低下脑袋,装作沙丘里的鸵鸟。

裴振衣的眼神冷冽如刀,一刀一刀刮在她身上,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气愤,似乎想剖开她的胸膛,看看这个女孩的心到底是由什么做的。

或许是木头,又或许是石头,总归不会是血与肉,只有心如铁石之人,才会一边言笑晏晏说出世间最美的情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玩够后将人打发走,或是是当个玩物一般送给朋友,来维护她们高门贵女间的情谊。

可是,既然从开始就知道故事没有结局,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温情甜蜜的话骗人呢?

就像是给了他一场极美的梦,但又不告诉他这梦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人生七苦,求不得最难捱,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一点也不在乎罢了。

原来他和姜湛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的傻瓜。

这衣裳真是紧,勒得他五脏六腑都紧缩了一般,这一刻,心里浮现出许多掺杂着戾气的幽暗思绪——她为什么能这样满不在乎呢?是不是只有把她叼回窝,藏在某个隐秘的巢穴中,她才会永远只对他笑,只为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