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走去桌前,慢条斯理地持起笔架子上的小羊毫,挥袖写满洋洋洒洒四大张纸,然后志得意满地将它们拍在了裴振衣面前。

裴振衣看了一眼,抬头四个大字:面首契书。

下面的小字密密麻麻——不准违抗主君命令,每日要替主君奉茶问安,要替主君捡手帕……

不由气得脸色铁青:她这是在干什么,刻意折辱人吗?

宝颐懒得再装可怜,收了眼泪,扬起下巴道:“按上手印,你我各留一份,今后你就是我正儿八经的面首。”

“裴某没空同你玩这无趣的游戏。”

骨子里的清高不允许他低头,裴振衣转头就走。

她抬起潋滟的眼眸瞄了瞄他,又再次搬出了她屡试屡灵的威胁招数:“你还想不想读书啦?”

裴振衣太阳穴突突直跳,怎么会有如此专横跋扈的姑娘?

——想要什么就随心所欲地去占,全然不顾旁人的意愿,她以为他是什么人?那些在她裙下溜溜打转的纨绔吗?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况且是正年少气盛的裴振衣。

他把心一横:“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去向侯爷请辞,打马回蜀中去。”

“你敢!”宝颐拍案而起:“我会那么容易让你跑了吗?”

她梗着脖子胡编乱造:“我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惊鸿一瞥,汝阳郡主对你颇为意动,与我透露了想招你为入幕之宾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