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田婉来奚落她没攀上高枝儿,她正巧闲得无聊,把贱嗖嗖的田婉冷嘲热讽一回,再把姜湛送她的宫灯扔给了田婉,并摔上一句:你求之不得的东西老娘弃若敝履,这才是做贵女的格局。

把田婉气得肺疼,哭着回了府。

第三日,她想捉蝴蝶,追逐间不小心祸害了张氏的魏紫牡丹。

第四日,宝颐被愤怒的张氏关在屋里教育。

第五日,她想起了被她晾在族学的裴振衣。

正是剪红裁绿的春日,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梁下燕子拖着长尾,唧唧啾啾绕着池边春柳乱飞。

万物生发的时节,人的心思也有懵懂的浮动,当她望着梁下依偎成一团的一双燕子时,脑中头一个跳出的竟是裴振衣着一身发旧的玄色衣衫,沉静地立在迎春花丛边的模样。

宝颐托腮坐在张氏的窗边,鬼使神差地很想去瞧瞧他。

去哪里瞧裴振衣呢?

自然是去族学。

宝颐祖父早年经商,羡慕读圣贤书的人,所以发了家后格外倚重教育,常年延请大儒名士开蒙讲学,办学质量之高远近闻名,风头最盛之时,连王公贵族们都会送子弟们来与唐家的孩子一道儿读书。

宝颐和汝阳郡主便是在族学中交上的朋友,只不过人家交友是高山流水,她俩是臭味相投;人家是共同进步,她俩是携手堕落。

作为唐氏族学有史以来最无可救药的两位学生,宝颐和汝阳以大无畏的精神,激情奔跑在不学无术的康庄大道上,成日游手好闲,招猫逗狗,调戏同窗,糊弄功课,气哭了一任又一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