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不想嫁更高的门第了,才如此放纵,这番做派岂是你能学的?”
“我气不过!阿娘,此恨若不原样报复回去,我心口都憋得疼。”
张氏头大如斗:“你哪来这么大气性,怎么非要折腾着报复人家!”
“怎么能说是气性呢,阿娘,他犯了每个男子都要犯的错,我也要犯每个女子都要犯的错。”
宝颐振振有词,脑袋上插戴的翠蓝胡珠子小步摇随着她抑扬顿挫的语气左右晃动。
想到开阔处,整个人扬眉吐气,好像自己成了戏本子里涂着血艳艳大红唇,指甲纤纤长长的恶毒女人一样。
饴糖堆里长大的小女孩儿总是对快意恩仇的成年人世界充满向往,在她们的认知里,一切出格的选择都只有惊险刺激的好处,因为后果与辛酸自会有人替她们承担。
“猗猗……”
张氏的呼唤在身后响起,可宝颐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提起豆绿蝶纹的挑线流仙裙,自顾自走出了房门,招呼杏花儿和桃花儿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杏花桃花,你们可知道咱们府上哪院有齐整的小厮?不用生得太俊俏,只需比姜湛好看点就行了。”
桃花儿一向以好丫鬟自居,苦口婆心劝宝颐道:“我的姑娘,姜公子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姑娘便是把帝都整个儿翻一遍,也未必找得到容貌比他俊的呀。”
“真的吗,我不信,”宝颐道:“你去给我……”
说到一半,杏花儿悄悄一拽桃花儿的袖子,示意她去瞧宝颐。
只见自家姑娘突然停在了一株望春玉兰前,目光穿过一道垂花门,直勾勾地望向正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