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师一把年纪,在皇后几次请他安坐时不肯下台,避了人定要皇后给今日所为一个说法。
“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是君,若叫臣死,老臣一家老小绝无二话,可今夜是除夕,阖宫夜宴您这般对待老臣一家,实叫忠臣寒心。”
老太师掐着腰,站在大殿慷慨激昂,从年少成名辅佐少帝讲到子孙世代为国尽忠,一席话下来皇后眉毛都没抬一下,端上茶盏细细吹开,略沾了沾唇。
等崔老太师停下歇气儿的功夫,皇后抬眼,扫过殿内众人,轻声道:“崔家长媳,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宫替你说?”
此处没了凶兽,祝芳仪找回些理智,重又跪在地上:“臣妇殿前失仪,求皇后娘娘宽恕。”
高台之上,女人抿着唇,护甲缓慢瞧着桌面,凤眼抬起,似笑非笑问道:“崔小夫人,你真不知道,本宫为什么留下你吗?”
祝芳仪还在否认,崔宏瑾虽不喜她,也不忍崔家人受此羞辱,站出挡住她:“皇后娘娘。”
皇后伸手打断,不耐烦挥手道“文舒,你说吧。”
崔宏瑾心口微跳,怔怔看向站在永徽身后的沈文舒,今日除夕,阖宫皆穿得鲜亮,沈文舒亦是。
她从永徽身后探出身,巴掌大的脸上俱是冷意,轻声开口:“今日狼犬嗅到的是,辣椒粉。”
她说的没头没脑,听得崔太师满眼疑惑:“沈家姑娘,你说的辣椒粉,与我崔家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