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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备好香料淹没成粉,加入煮好的糯米粥,用细纱布绞成汁,置于碗中,与方才的香粉调和,加入二两烧滚的小油和三片白檀香,成膏,脱模,成茶。

这法子最是繁琐,等崔老夫人的孩儿香茶喝了两道,沈文舒这方才已成茶,不过,此茶非彼茶,而是要用小勺挑着吃的。

“五姑娘也太好胜了些,等这茶好,都该吃饭了。”祝芳仪笑着玩笑,可听在耳中,句句带着刀子往人身上扎。

崔老夫人喝了两道茶,已有些顶了,闻言手指点向一直说笑的祝芳仪:“小猢狲,就你油嘴,方才还说人家五姑娘的茶简单,怎如今繁复又是不好。”

“哪有!”祝芳仪睁大眼睛,直呼冤枉,“我是看瑾哥哥干等着五姑娘的茶,怕他等急罢了,是仪儿心疼哥哥。”

沈文舒坐在椅上,听着崔家人笑闹点评,她心里涌动着无限委屈,只觉自己犹如货架上的杂物,来了一场,供人挑选评价,而她,却留在此地,为了那只为她污掉的棉袜,奋力讨好,自找屈辱。

眼间涌上层层湿意,她半垂着眸,紧眨了几下眼睛,方将眼中热意累干。

那方祝芳仪妙语连珠,逗得崔老太太哈哈大笑,崔宏瑾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朝她半伸着手:“文舒……”

“瑾哥哥,你这就不懂了吧,香茶应先饮汤,再吃茶,快快,先喝一口孩儿香茶润嗓吧。”

素白的手捧上茶盅,奉到崔宏瑾面前,一汤一食,供他挑选。

两厢正僵持间,有人打帘进来,一头张扬小辫用银冠束着,也是玩笑的语气:“祝表姑娘话里这么重的茶味儿,还需要制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