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舒睁着一双麋鹿般清澈的眼睛,满脸茫然:“方才是女儿歪打正着,只是跟着赤脚郎中学过几天,可…可没人教过我如何抓药取方呀。”
“你——”
沈泽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方才口若悬河的是她,现在又推说不会治病的,那她还这么气定神闲?
沈主君此时大为光火,又听沈文蔷惊道:“床脚不是还站着位太医吗?”
原是那位年轻的邵太医还没走,正伏在桌前记录医案。沈泽大步上前,躬身道:“邵太医,还请开药则个。”
邵睿原是个医痴,刘院判等人顾着自己的脸面,叫一个身量未足的小女娃赢了,总是脸上无光。他却觉得沈家姑娘的思路清奇,原本医人是要“望闻问切”,沈家姑娘竟是从病人周身环境和五感七窍出发,实在新鲜,他不由想要提笔记下,一时也忘了要同其他几位太医一道离开。
“妙啊!”邵太医停笔,吹干纸上墨迹,再次感叹。
“邵太医?邵太医?”
沈泽心中嘀咕,这位年轻太医伏在案上写写画画,仿若疯魔,一看脑子就不好使,他对这些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实在信不过。
听到有人叫他,邵睿猛然惊醒,环顾四周,竟然只剩他一个太医了,也怪自己只顾录写医案。
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脑门笑了笑:“沈大人,还有何事?”
“还请先生开药。”
沈泽说得忐忑,这孩子,似乎耳朵也不好使。
“哎呀,不知小可能不能再与沈姑娘说几句?”邵睿鼓足勇气看向沈泽,沈家也是显贵之家,规矩自然多,他贸然冲上去同沈家姑娘讨论老太太病情,就怕引得沈家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