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医拔出银针,拭去殷红的血珠,又扎在食指上。
十根指头扎了个遍,盛耘总算悠悠转醒,她眼神空洞的看着阿喜,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我睡了多久了?”
阿喜伏在床前,满脸担忧,低声道,“姑娘,您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怪不得眼前的年轻太医会使用针刺十指法。
“外面炉子上温了粥,奴婢去给您端过来。”阿喜说着,朝外跑去。
盛耘复又闭上眼睛。
没多久,阿喜端着一碗粥过来,盛耘勉强睁开眼睛,在她的服侍下,用了一小碗粥。
用完膳,盛耘身上也又有了一些力气,她尽量不去想嵇谌,而是问起方侧妃的情况。
阿喜摇了摇头,“奴婢这几日一直在琼花院里,没出去过,不过外面一直很平静,想来方侧妃是无碍的。”
盛耘“嗯”了一声,静了会儿,说道,“一直躺着,身上酸困的很,我想出去走走。”
“如今外头的风正爽利,出去走走也好。”阿喜说着,服侍盛耘起了身,搀着她朝外走去。
到了廊下,风果然凉爽的很,盛耘走到栏杆旁坐下,背靠一根红柱,望向庭院中开得正艳的石榴花,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阿喜看得出盛耘的情绪很消沉,喏了一声,躬身退下。
盛耘盯着石榴花看了一会儿,轻轻闭上眼睛,头顶灯笼映出来的橘红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
这三日的浑浑噩噩,就像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依然逃不脱南临这个炼狱。
江擎、嵇谌、太子,就像套娃一样,除了官位大小、皮囊不同,骨子里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一个人,一个平等的人看待过。在他们的眼里,她更像是一只宠物,他们不择手段的将她捉来,关进笼子里驯养赏玩,随便给她点小恩小惠,就想要她的忠心。